1853年,在湖南老家为母亲守丧的曾国藩,奉咸丰皇帝的命令办理团练。曾国藩招募了一批来自湘乡等地的农民子弟,组建成为地方团练——湘军。
一年后的1854年2月,曾国藩率领湘军挥师东进,与太平军作战。
此后几十年,湘军成为晚清一支不容忽视的武装力量,不但平定了太平天国,还不同程度地参与了收复新疆之役、中法战争、中日甲午战争等,名震天下。曾国藩也凭借湘军赢得身前身后名声。
不过,虽然曾国藩创建了湘军,被称为“湘军之父”的却另有其人。他就是湘军名宿罗泽南。
罗泽南,字仲岳,号罗山,是湖南省双峰县人,生于1808年,比曾国藩大3岁。罗泽南从小聪明敏慧,胸怀大志,11岁能写对联,14岁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。
可是,罗泽南参加科举考试的道路极为不顺。1826年,19岁的罗泽南参加科举考试的第一道关卡——童子试,就不幸落第。
1840年,罗泽南已33岁了,才通过童子试考试,进入湘乡县学。1851年,44岁的罗泽南被湘乡县令朱孙诒举为孝廉方正。至此,罗泽南终于有了举人的功名。
由于科考不顺,罗泽南为了养家糊口,在家乡设馆教书。根据史料记载,罗泽南设馆的地方,不仅仅局限于双峰县,还有湘乡县、长沙府等地。
罗泽南学问渊博,为人谦和,湖南各地的读书人闻讯而来,纷纷到他馆里读书,“从之游者数百人”。
人们用“桃李满天下”来形容教书育人的成绩。罗泽南共有28年设馆教书生涯,期间培育了大量人才,几乎撑起了半支湘军。
在罗泽南的弟子里,有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名字,如王錱、李续宾、李续宜、李杏春、蒋益澧、刘腾鸿、杨昌濬、康景晖、朱铁桥、罗信南、谢邦翰、曾国荃、曾国葆等。
曾国荃、曾国葆是曾国藩的胞弟,曾经慕名而来,一同到罗泽南处上课。1844年,曾国藩在一封家书里提到此事说:“六弟九弟今年仍读书省城罗罗山(罗泽南)兄处,附课甚好。
既以此附课,则不必送诗文于他处看,以明有所专主也。”曾国藩认为,曾国荃、曾国葆都在罗泽南处上课,就不要把诗文送给别人看,表示专一拜师。
这些人后来都成为湘军的骨干力量。从这一层含义而言,罗泽南不愧为“湘军之父”名声。
罗泽南还身体力行地为组建湘军耗尽心力。
1852年,太平军冲出广西,进入湖南。湖南士绅为之震动,纷纷在办理团练,抵抗太平军。罗泽南就是其中之一。
当时,湘乡县令朱孙诒委托罗泽南和弟子王錱一起在家乡办理团练。罗泽南投笔从戎,书生带兵,拉了一支团练起来。
不久,太平军大举进攻长沙,罗泽南和王錱带着这支团练应湖南巡抚张亮基的邀请,星夜奔赴长沙,参加长沙保卫战。
那时候,左宗棠以张亮基幕僚的身份,主持长沙防守事宜。左宗棠对这支团练的战斗力非常欣赏。
多年以后,左宗棠回到家乡募集军队时,这支团练的成员散落于各处。左宗棠将他们聚集起来,以此为基础练出了楚军。
这是后话。长沙保卫战后,曾国藩奉命办理团练。罗泽南、王錱带领这支团练加入进来,成为曾国藩湘军中最有战斗力的部分,人称“老湘营”。
后来,郭嵩焘说:“曾文正(曾国藩)初募湘军,专依罗(罗泽南)、王(王錱)。”曾国藩为李续宾撰写墓志铭时说:“湘军之兴,威震海内,创之者罗忠节公泽南,大之者公(李续宾)也。”
胡林翼幕僚徐宗亮说:“湘军之兴,创于罗忠节公(罗泽南),至李忠武公(李续宾)始大,而勇毅公(李续宜)继之,楚、皖赖以光复。”
在这些说法里面,罗泽南均被视为湘军的创始人。
罗泽南模仿明朝名将戚继光的办法,来进行组军、练军。曾国藩训练湘军时,基本遵循了这些办法。
罗泽南在很早时就确立了“先收复武昌,然后攻取九江,最后夺取天京”的战略方针,曾国藩在作战时,虽有反复,但大致遵循了罗泽南留下的战略方针。
遗憾的是,尽管罗泽南为组建湘军作出了巨大贡献,却因生命过于短暂,在1856年进攻武昌时中弹身亡,因而没能够享受到胜利果实,最大官职只是区区正四品的浙江宁绍台道。
罗泽南的声名不显,也远远不及他的学生李续宾、蒋益澧、杨昌濬等人。